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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能跟我姐夫见一面,会不会再想见第二面?”

这话是什么意思呢?小白菜想,他大概是在怀疑了,自己会得寸进尺,仍想缠住杨乃武,实现原来的计议。如果是这样的想法,他就错了。可是,也难怪他!

于是,她不能不表明心迹了:“詹少爷,请你不要错会我的意思!我不是还存着什么私心,那是办不到的事!就办得到,我也不会答应!”

刚说到这里,窗外人影闪过,屋内两人都住了口。是沈媒婆回来了,手中大包小包拎了好几个。进门招呼过了,视线立即落在桌子上,詹善政送来的银票,小白菜尚未收藏。

“娘,”小白菜即时交账,“这里是詹少爷送来的五十两银子。”

“五十两?”沈媒婆有意外之喜。

“十两是送给她来作零用的。”詹善政指着小白菜说。

“多谢,多谢!”沈媒婆倒也干脆,对儿媳妇说道,“你拿十两,我拿四十两。”

银钱交代,告一结束,要跟小白菜说话,此时已经没有机会,便即起身作别。

“詹少爷,你吃了便饭去。我买的有酱羊肉、馅儿饼在这里。”

“不必客气。”詹善政问,“你们哪一天走?”

“现在还不知道。”沈媒婆答说,“我们娘儿俩今天收拾收拾,明天一早就搬到刘家去了。几时走,完全要看刘老太太。”

“想来总是用水路,船定了没有?”

“还不知道。”

詹善政想了一下说:“最好你先打听一下,有了确实日期,请你到仁钱会馆告诉赵司事一声。也许——”他向小白菜看了一眼,沉吟着。

沈媒婆看在眼里,声色不动,只说:“好的!詹少爷,有了确实日期,我去通知赵司事,请他转告你。

如果你跟杨大爷到上海,要我带信或者带什么东西回余杭,请你直接到刘府上来看我好了。刘府上我只认路,说不出地名,请你问赵司事好了。”

“我知道,我知道,如果有信带,我会来看你的。”

等詹善政一走,婆媳俩草草果腹,将不多的行李,略略整理了一下,看时候还早,沈媒婆便去要了一壶茶来,跟小白菜在灯下闲坐,问起詹善政。

“他是什么时候来的?”

“娘刚走,他就来了。”

照此说来,工夫不少。沈媒婆想起他的欲语不语的神色,便即问道:“他跟你谈些什么?”

小白菜有点懊恼,自己的话说得太欠考虑,只说刚来,不就没事?跟詹善政所谈的,完全是自己的心事,不便让婆婆知道,只好支吾其词了。

“瞎七瞎八谈闲天。”

“谈闲天总也要谈个题目啊!”

“无非京里的日子过不惯,想早点回去。”

“噢,”沈媒婆已经看出来了,她瞒着许多的话,便慢慢地套问,“既然这样,为啥不走呢?”

“那就不晓得了。”

“他没有说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你也没问他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那么,”沈媒婆有些不悦了,“你们谈点啥呢?”

“我根本没有听他的。”

这句谎撒得不怎么高明,而沈媒婆听来却别有会心,默默地盘算着,一直不开口。

小白菜有自己的心事,更无兴趣聊闲天,默默地起身,在土炕上折好了被,说一声:“娘,睡吧!”

“你先睡。”

于是小白菜先归寝,但直到沈媒婆上了炕,鼾声渐起,她依旧两眼睁得很大,心里在回想与杨乃武在一起的那些日子。

杨乃武夫妇及詹善政的归期决定了。

本来照杨太太的意思,丈夫一出狱以后,立刻就要南下,但先因安排如何送走沈媒婆,接下来,又因侯勋的出现,而形成羁绊。然而,这都不是迟迟其行的主要原因,其中的关键是杨乃武根本就不愿回乡。

他也有他的想法,第一,冤狱虽得昭雪,名声不见得好听,与小白菜那段孽缘,总是赖不掉的事,回到余杭,羞见父老。第二,已成白丁,而且举人被革,照例不能再赴考重新求个出身。若说重操旧业,更不可能,因为他已是尽人皆知的名讼师,而在官府则称之为“讼棍”。若无凭借,县官随时可以找他的麻烦,轻则训斥,重则治罪,所以不弃刀笔,即是自蹈险地。

杨太太很了解丈夫的想法,对于他不愿重操旧业,更是由衷地赞成。除了利害关系以外,她还有因果报应的看法,认为杨乃武无端撄此大祸,即为过去颠倒是非,以黑为白的“现世报”,岂可再重蹈覆辙?

不过,夫妇的想法虽然相同,难题是:不回余杭到哪里?故乡诚然是伤心之地,而到底有根基在那里,即令仰面求人,毕竟还有可求,胜似举目无亲之地。因此,侯勋的一现,不仅杨乃武大感兴奋,杨太太亦寄以很大的希望。

为了杨乃武不先回余杭,杨太太认为先须做一番安排,主要的是要取得至亲的谅解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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