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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这一说,小白菜立刻便有了惶恐的表情,“我实在也叫没奈何!这几天我一直在想,是不是应该给杨太太当面赔个罪?”她问,“詹少爷,你看呢?”

“我看,”詹善政直觉地感到不妥,“可以免了。”

由小白菜抑郁的神情,不由得让詹善政想到杨乃武。从出狱以后,他们郎舅俩私下作过两次长谈,杨乃武所要强调的是两点:一是他跟小白菜的交往,是获得妻子许可的;二是小白菜的诬攀,绝非有意陷害,而且她不了解律法,根本不曾想到会有这种严重的后果。言下对小白菜还存着一片护惜之心,是谁都可以听得出来的。

现在小白菜对此事亦是耿耿于怀,十分不安。看起来倒是心心相印,形迹虽离,两情相孚,若能在一起厮守,彼此想慰,确是一件好事。

不过,这个念头刚一转到,立刻就浮起他姐姐的影子。这三年之中,她一方面要营救丈夫,一方面维持一个家,艰苦备尝,心力交瘁,实在难为她撑得住。现在总算有了结果,而谁知杨乃武的一片心,仍在小白菜身上,这也未免太伤她的心了。

这样想着悚然而惊,自己千万不可多事!否则,又会引起另一场家庭中的剧变。因为有些警惕,他又关心小白菜的未来,希望她有个好的归宿,才可以绝了杨乃武恋恋难忘的心。

于是他想了一下说:“阿嫂,我有句很冒昧的话,不知道能不能问?”

小白菜不知道他存着什么心,便先看他一眼,见他一脸正经,方始答说:“詹少爷,你尽管请说。”

“你年纪还轻,葛家又没有什么根基,你也没有儿子,总不见得作守节的打算吧?”

“守节?”小白菜苦笑着答说,“哪里谈得到?”

“那么,你是另外要找人家啰?”

“这——”小白菜摇摇头,“我还没有想过。”

“这我就不懂了!”詹善政是真的困惑,“既不打算守节,又不想再嫁,那么,你要怎么样呢?”

小白菜依然存着遁入空门的心思,不过,这是自己的事,而且也得找机会,无须跟人去说,所以这样含含糊糊地答说:“过一天算一天。”

“过一天算一天?”詹善政突然起了疑心,决意试探一下,“阿嫂,你是不是还抱着什么希望?”

小白菜愕然,“抱着希望?”她说,“我不知道是什么希望!”

“希望有一天仍旧能姓杨?”

此言一出,小白菜的脸色大变,惊惶、诧异、疑惑,甚至有些生气,表情非常复杂。

这表情是詹善政所未曾料到,也不易了解的,不过他很沉着,话已说出口了,不管小白菜的感想如何,反正有她一句确实的答复,便是自己的一项收获。

小白菜却无答复,只是反问:“詹少爷,你怎么会这样子想?”

“我想得不对?”

“当然想得不对!不过,”小白菜突然觉得,心事既已到了不能不吐露的时候,不如爽爽快快道破,“我倒是很想跟杨大爷见一面。”

接着小白菜便毫无保留地倾诉心事,原以为杨家大妇贤惠,情郎多才,而与丈夫分飞,亦非不可能之事,所以一心一意打算着进了杨家的门,如何善尽妾侍之道。不想有此天外飞来的横祸,而累及杨乃武,虽说事出无奈,毕竟内疚难释,同时也不知道杨乃武究竟对她作何想法,希望能见一面,一方面表达自己的歉疚,另一方面想澄清心中的疑虑。

詹善政未曾想到她会这样直言无隐,既然如此,自己就无须顾忌,该问的话,尽管实说好了。

“阿嫂,你说心里有许多不明白的事,是指哪些?”

“我不知道杨大爷究竟恨我不恨我?”

“这一点,”詹善政想了一下说,“我可以代他答复,不恨你!”

“詹少爷,这话,是不是杨大爷亲口跟你说过的。”

“是的,他亲口跟我说过。”

小白菜很仔细地看了他一眼,他脸上很诚恳,不像说假话,但总觉得要亲口听杨乃武说一句,才能安心。

“还有呢?”詹善政又问,“你还有什么话要问他?”

见了面,千言万语说不尽,但此时却不知有什么要问的话。尤其是在第三者面前,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。可是,她又实在不能不说,否则就显得自己在说假话,目的只是想找一个借口见一见杨乃武而已。

因此,她定定神细想,觉得有件事可问,而且也不妨跟詹善政明说的,是杨太太对丈夫的感情,是不是由于她闯了这场祸而有了裂痕?

“不会的!”詹善政答复她说,“我姐姐是极明白事理的人,而况你们之间的情形,她也是早就知道的。”

小白菜觉得不必再多说了。因为詹善政回答的话,处处在安慰,也就是处处在拒绝,意思仿佛是:你心里所疑虑不安的事,无足介意。这样,也就没有跟杨乃武见面的必要了。

谁知詹善政却另有想法,问出一句话来是她所意料不到的。“阿嫂,”他说,“你如果有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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