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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?”

“是!”詹善政很恭敬地回答,心里在想,这位老太太倒确是热心人,却不知有何可救小白菜的办法。

“詹少爷,我再说句老实话,如果断送了这个人的一生,是哪个作的孽?我想总有人一辈子良心不安吧?”

这句话绵里藏针,是对杨乃武极深的责备。詹善政不由得提高了警惕,口头上依然唯唯,而神色却不似先前平静了。

刘老太太当然也看出他心里的感想,急忙又撇开一句:“这话如今也不必去说它了。我们只就事论事,替她想个终身有靠的路子。詹少爷,你心目中有什么人没有?”

“一时,”詹善政很谨慎地答说,“倒想不起。”

“我冒昧,再请问一句,你们谈过她没有?”刘老太太紧接着说,“不管对她是好是坏,是可怜她还是骂她,总谈过吧?”

这是不能闪避不答的事。小白菜对杨家祸福关系如此之重,何能绝口不谈?詹善政唯有据实相告:“当然谈过的。”

“那么,对她是怎么个批评呢?是好还是坏?”

“老太太,大家都知道,她的本心不坏,不过,杨家大受她的累,也是大家知道的。”

“受累不能完全怪她,是不是呢?”

这是句公平话,詹善政不能不承认地点点头,轻声答一个字:“是!”

“我听说令姐十分贤惠,事理看得很明白,想来总不至于对她不谅解?”

这话很难回答,而且詹善政直觉地感到这话很有出入,所以仔细想了一想回答:“家姐并不恨她,不过有点怕她。”

“噢,”刘老太太很注意地问,“为什么呢?”

“老太太,你老人家请想,只为认识了她,才搞出这一场几乎家破人亡的祸事,当然就要怕她。家姐的想法也难怪——”

“令姐是怎么个想法?”刘老太太正色说道,“詹少爷,我们现在是在料理善后,总要开诚布公地谈,才能谈出一个结果来。”

一听这话,詹善政吓一跳。听口气,刘老太太是在代表小白菜向杨家提出交涉,亦像是为小白菜抱不平,有所主张。这样,说话可更得谨慎了。

于是他首先表明态度:“沈媒婆跟她媳妇,也是我们这方面想法子把她们从天牢里接出来的,安顿食宿,也凑了盘缠,如今托赵司事想法子,承蒙府上慷慨,肯带她们回浙江。要说到料理善后,像这样也算至矣尽矣了!”

“唉!詹少爷,你误会了。我说的善后,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刘老太太略停一下又说,“我们话亦不要扯得太远,仍旧拉回来谈令姐对她的想法。”

“是,是!”詹善政觉得自己刚才那几句话,脚步已经站得很稳,话就比较好说了,“家姐经过这一场灾难,只希望以后平平静静过日子,不希望再有什么牵缠。所以,”他停了一下说,“套一句不大恰当的古话,对葛家的那位,是敬鬼神而远之!”

这话对刘老太太是兜头一盆冷水,将她的兴致打了一大半,不过,她也不是很容易就死心的,想一想有了个计较。

“赵先生,”她说,“我还有点事要细细交代,请你们两位在这里便饭。”

“不敢当,不敢当。”詹善政急忙说道,“改天再来叨扰。”

“不要见外!”刘老太太已经站起身来,用半命令的口气说,“无论如何,在这里吃了便饭去。”

詹善政犹待辞谢,赵司事却帮着留客,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他说,“而况老太太还有事要说。”

于是詹善政只好留了下来。刘家很客气地开出饭来,四盘四碗,相当丰腴。等刘重福陪着吃完了饭,刘老太太派人出来,将赵司事请了进去。约莫一顿饭的工夫,赵司事方始回到客厅,向詹善政使个眼色,相偕告辞。

一出刘家的大门,满腹狐疑的詹善政,可真忍不住了,急急问说:“老赵,是怎么回事?刘老太太跟你说些什么?”

“话很多,也是一片热心!我们回会馆去谈。”

回到仁钱会馆,有刚刚到京投奔会馆的同乡,需要安顿,好半天才得脱身,来跟詹善政重拾话题。

“刘老太太很热心,她的那番意思倒不可辜负。不过,也全靠我们站在旁边的人,疏通排解,事情才会成功——”

“老赵,”纳了半天闷的詹善政,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,“到底怎么回事,请你先说明了,再发议论行不行?”

“物有本末,事有始终,来龙去脉之间,先要弄清楚,话才容易听得进去。你说是不是呢?”

一个心急,一个偏要绕着弯子说话,詹善政无可奈何了!转念一想,多的工夫也等了,不在乎这片刻。

于是,定定心,把他说的那几句,回想了一遍,觉得也不全是不说亦无关系的疯话。

“我懂了,你是说刘老太太是一片热心,即使她有什么不合道理的话,亦不可当她是恶意?”

“对,对!善政兄,你懂得这个道理,我的话也好说了。刘老太太的意思是,想拿你们两个人仍旧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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